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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的记忆
北京四中是名重全国的重点中学,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校史。这所学校的特殊不仅建立在其高超的教学质量上,通过本书还可以看到它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后半叶更为独特的政治地位和作用。四中以拥有大批党政军高级干部子弟而闻名,由于他们家庭地位的特殊和特定时期社会对“革命后代”的期许以及“阶级斗争”理论的盛行,四中的学校风气和环境气氛也就大不同于其他中学。本书就是当年那个特殊中学的学生对“文革”山雨欲来之际和暴风雨高潮时期的翔实记述:关于“血统论”、《出身论》的争议,曾经是当时的一个重要争论的中心,而一些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如遇罗克和他的对立者的故事、“家庭问题研究小组”和《中学文革报》的内幕——却是第一次向公众披露;关于“破四旧”和抄家,“黑五类”和“红五类”在这个时候相见,其中的微妙,只有当事人才说得清楚;关于大串联,的确让参与者“经风雨、见世面”,过程之混乱、“革命形势”之匪夷所思,读读起来就像编造的小说,但那都是真的……正如北岛在序中所说,记忆往往具有模糊性、选择性及排他性。但是,“历史的真实”就存在于不同的记忆的重合错位与对立中。这些曾经在“文革”暴风雨中心经过的人,用这种方式,将暴风雨中的记忆留下,或许这是对那个疯狂时代的细节的补充,从而为重新认识那个时代,提供线索和史料。通过这本书,可以对那个年代有更为切近和深入的认知及理解。那是整整一代人终生难忘而又不堪回首的青春年代,事实上也是对衍生出《七十年代》以至《八十年代》的那个“六十年代”的追溯。 -
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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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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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敵意
7月20日,北岛在2011香港书展上作题为“古老的敌意”的演讲。他援引诗人里尔克《安魂曲》中的名句——“正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他认为一个好的写作者应该有意识地保持与所处时代、母语以及自身的某种紧张关系,并在演讲中批判“粉丝文化”。 大约一个世纪前,奥地利诗人里尔克在《安魂曲》中写下这样的诗句:"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 二十世纪开始的岁月,在汉堡和不来梅之间的小镇沃尔普斯韦德(Worpswede)聚集着不少艺术家和作家,包括里尔克。他们一起听音乐会、参观博物馆,在狂欢之夜乘马车郊游。其中有两位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就像姐妹俩,金发的叫波拉,黑发的叫克拉拉。里尔克更喜欢金发的波拉,但不愿意破坏这对理想的双重影像。在观望中,一场混乱的追逐组合,待尘埃落定,波拉跟别人订了婚。里尔克选择了黑发的克拉拉,与她结婚生女。七年后,波拉因难产死去,里尔克写下这首《安魂曲》献给她。 这段插曲,或许有助于我们了解里尔克的诗歌写作与个人生活的关系。纵观里尔克的一生,可谓动荡不安,仅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四年间,他就在欧洲近五十个地方居住或逗留。里尔克在《秋日》一诗中写道:"谁此刻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这正是他漂泊生涯的写照。 里尔克的这两句诗"因为生活和伟大的作品之间/总存在某种古老的敌意",对我来说有如持久的钟声,绵延不绝,意味深长,尤其在当今乱世,或许可引发更深一层的思考--对于以写作为毕生事业的人来说,我们今天应该如何生活、如何写作、如何理解并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 所谓"古老的敌意",从字面上来看,"古老的"指的是原初的,带有某种宿命色彩,可追溯到文字与书写的源头;"敌意"则是一种诗意的说法,指的是某种内在的紧张与悖论。 -
青燈
由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藍房子》、《午夜之門》和《青燈》,是最享聲譽的中國作家北島自一九九七至二零零七年十年間所寫的散文結集,基本上按時間順序編排。十年的散文寫作,遠涉中國與世界的巨大變化,近至作者個人的漂泊生涯,二者平行交錯,互為因果──在大地上鋪開白紙,任揮灑筆墨,幸事也。 寫散文,有三條最重要。一是誠實。這寫作基石因普遍缺失而彌足珍貴。其實與誠實對應的不僅是謊言,也包括虛妄、矯情及逃避;二是沉默。與一個喧囂的時代抗衡的是沉默,使我們不致淪為同謀或被吞噬。沉默改變詞語的方式,深化孤獨的內省,延長冥想的回聲,給萬物重新命名的可能;三是警醒。在愛與恨、忠與逆、守成與超越之間,構成一個作家與母語之間的緊張關係。警醒則是必要的承諾與保證。 這三本書的出版恰逢作者六十歲。作者說,耳順之年,本應圖個清靜,可風雨如晦,四顧茫然,這人世間前景更加黯淡。悲歎之餘,又心懷感激:幸好有香港,給他恢復本來面目的可能。 -
守夜
由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守夜》是最享聲譽的中國作家北島最新的著作,內容收錄他一九七二至二零零八年的詩歌。而《藍房子》、《午夜之門》和《青燈》則是他自一九九七至二零零七年十年間所寫的散文結集,基本上按時間順序編排。十年的散文寫作,遠涉中國與世界的巨大變化,近至作者個人的漂泊生涯,二者平行交錯,互為因果──在大地上鋪開白紙,任揮灑筆墨,幸事也。 寫散文,有三條最重要。一是誠實。這寫作基石因普遍缺失而彌足珍貴。其實與誠實對應的不僅是謊言,也包括虛妄、矯情及逃避;二是沉默。與一個喧囂的時代抗衡的是沉默,使我們不致淪為同謀或被吞噬。沉默改變詞語的方式,深化孤獨的內省,延長冥想的回聲,給萬物重新命名的可能;三是警醒。在愛與恨、忠與逆、守成與超越之間,構成一個作家與母語之間的緊張關係。警醒則是必要的承諾與保證。 這四本書的出版恰逢作者六十歲。作者說,耳順之年,本應圖個清靜,可風雨如晦,四顧茫然,這人世間前景更加黯淡。悲嘆之餘,又心懷感激:幸好有香港,給他恢復本來面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