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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井
今年春天文學出版界的最大收穫 一部讓人等了三十年的小說作品 王偉忠、王德威、朱天文、林俊穎、陳芳明、蘇偉貞、劉梓潔(真情推薦) 蔣曉雲驚喜復出,寫小說來紀念他們的時代 ——浪漫的地名,叫桃花井,推演著兩岸共同架設的悲歡家庭劇場—— 「外省族群的故事,並不全然發生在眷村內。籬笆外有春夏秋冬,也有喜怒哀樂;其中的離亂身世與時代悲憤,都蜿蜒在蔣曉雲的故事血脈深處。舊世紀的記憶,新世紀的光影,令人心酸。」——陳芳明 「蔣曉雲回過神來這麼一望,宛如長鏡頭般的人生畫面,舒緩而有戲,告訴了我們,她筆下的世界是永不過時的。」——蘇偉貞 鄉親背後叫「台灣老頭」的李謹洲老先生,歷經大半生離亂顛沛,幸好活得夠久,等到了兩岸開放探親後,在家鄉尋回失散的長子,更進一步找了個桃花井的寡婦董婆續弦,打算在大陸老家重新組建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兩岸的隔閡、城鄉的差距、父子的代溝、個性的衝突、私利的擠壓等問題交相沖激上演;且看老人如何智慧布局,在命運荒謬卻又見真情的人生過程中,遂其所願落葉歸根。 《桃花井》系列故事承接自作者的少作〈去鄉〉發展。每篇情節雖各自獨立,但人物血脈相連,劇情環環相扣,可謂作者跨時三十年成就了一秩長篇,詼諧演繹了外省第一、二、三代人不同心境的返鄉之路。 以往這類題材書寫,往往夾纏血淚交織的苦難記憶。然而蔣曉雲的小說有張愛玲式的冷靜旁觀,詼諧幽默,把人生的體會和感動熱熱鬧鬧編進故事中。她不跟文字搏鬥而與之和諧相處,沒有苦悶頹廢虛無等等,字裡行間,一種練達、一種世故,在當代小說書寫中呈現少有的清朗風格。 讀她的小說,我們跟著回到最初,那美好的、愉悅地聆聽故事的年代。 -
紅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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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好合
等到民國一百年, 我們終於等到曾源流於同一片黃土地, 因改朝換代而離家離鄉離國的人, 之後的故事。 〈百年好合〉百歲金蘭熹從家中總管到鋼筆小姐,以貴族身世自我推銷給企業家二代的平生緣。 人人羨慕她命好,不知道訣竅就是心淡;「心淡」說起來容易,可是人生要不經過些事先把心練狠,哪兒就能淡得了? 〈女兒心〉初老的陸貞霓因丈夫黃智成過世犯了抑鬱,在香港重遇發仔後引動少女情思而漸釋懷…… 無憂無慮的日子是從離開門前植滿梧桐的上海老家後就不見了嗎?那麼是從離開擺滿了蠟梅和水仙慶賀新年的香港父母家以後嗎? 〈北國有佳人〉上海灘名舞女淑英分別在上海、台灣、美國侍候過男人,每個都是她逃離從前的依託。 車行漸去,淑英感覺自己像故事裡遇鬼的書生,次日清晨醒來看見昨夜的庭台樓閣變成了土丘荒塚;她疑惑了…… 〈鳳求凰〉穆斯林古麗與學生兵國清因戰爭無依因愛情犯死罪,逃到天涯海角無歸期的私奔情事。 兩朵紅雲湧上她的臉頰;她結過婚有過男人的,都不知道兩個人只說著話,手都沒碰著,也能讓人口裡生津,心裡發毛。 〈珍珠衫〉溫柔婉約的愛芬在分居的丈夫大偉與老情人朔平間長期維持著恐怖平衡,兩老的初戀最終…… 女人記得一切細節。朔平一生……卻作夢也沒想到能靠三腳貓的閨房術被愛芬當成「大情人」來愛戀了半生。 〈昨宵綺帳〉舜美與雪燕年紀輕時都愛上飛官也都遭遇女人最悲苦的命運;只是舜美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恨呀!沒見沒聯絡都能藏一條手絹偷著想,舜美的嫉妒讓她心痛到連至儀落在她身上的拳頭都成了解脫。 童年時在眼前閃過的身影,窩在蔣曉雲的心頭,記憶反芻了大半生,等到民國一百年才開始訴說…… 故事雖屬拼湊和虛構,我創作時,人物的一生歷歷在目,他們的英靈也與我同遊天地。我清楚地知道他們從哪裡來,會到哪裡去,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什麼樣的痕跡。 和眷村裡「效忠領袖」與「官大一級」的鮮明階級意識不同,我成長過程中遇見的從大陸流亡到台灣的難民好像對政府都是牢騷滿腹,談到兩岸當時的「民族救星」更是意見比敬意多。既是難民,應該可能也有生計之憂,可是他們碰在一起卻很少聊油錢米價,反而喜歡讀他們不大相信的報紙,交換小道消息,和分析時勢;彷彿身在鄉野,卻覺得廟堂之事也是生活的一部份,自己可以置喙。等我長大後反芻才想通,原來這群人是民國的「士大夫」,經濟社會中叫「中產階級」。同是難民,雖然不是富貴的「上流社會」,他們卻或有文憑,或有技能,即使在難中,基本的飽暖問題還是可以得到解決,就有餘力繼續「生活」。 他們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追求事業、愛情、婚姻,喜歡和朋友分享對人生的期望和想法;他們也關心大世界裡的經濟,政治,和時局,很長的時間他們都在擔憂「老美」隨時會放棄彈丸之地的台灣;好像他們相信第七艦隊還勝於保衛復興基地的國軍。他們講起領袖並不比今天在電視上罵馬英九像罵兒子一樣的名嘴更仁慈,對軍人和他們的眷屬也都沒有什麼崇敬之意,反而會指名道姓地怨怪哪位將軍不會帶兵要為打敗仗負責任。生活中娛樂顯然對這些「難民」很重要,他們上館子,聽戲,和看電影;友誼也很重要,他們老是聚在一起怨天尤人或者八卦配對;除了時空不一樣,他們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都和如今的中產階級沒什麼不同。這些人遭逢亂世,其中有些際遇比我寫的小說還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