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食事·胡嚼文人
汪曾祺 汪朗
最近一两年,坊间关于饮食文化的书籍颇多,其中不乏一些好书。被称为“美食文学革命家”的沈宏非写的《写食主义》,还有赵珩老先生的《老饕漫笔》都算是其中的优秀之作。
特别是那本《老饕漫笔》,光文章标题就十分诱人,譬如蜜汁红苕、中山公园的藤萝饼、辉县吃海参、镇江端午鲥鱼肥、塔尔寺酸奶、药羹鲈脍的寂寞等,还有很多。至于那些
菜名则更加诱人,看书看得流口水毕竟不是什么雅事,就暂且作罢。
而对于一本谈吃的书来说,不仅写的必须是美味,更要写得好看,把其中的精髓点出来。汪朗在《财经》杂志上写专栏,便把这样的风格发挥到及极至。虽说他不是赵珩老先生那样吃遍大江南北几十年的老食客,但用书本知识来弥补实践经验,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更何况,汪朗引经据典,把吃写得活灵活现,极其好看。其中的笔调,隐约中又与他的父亲汪曾祺老先生有几分相似。
加之这是一本“父子书”,一本书这边是父亲的文章,翻过来,另一边则是儿子的文章。“汪氏父子闲说饮食”的名头,也使得阅读的兴趣陡增。
汪曾祺老先生的小说素来以艺术品位见长,以故乡为背景的小说名篇《受戒》和《大淖记事》描写的风景简单而素朴。艺术价值曾经在很长时间内被人忽视,因而,汪曾祺、废名等人的小说被人重拾,也算是一件幸事。而这一风格,在谈饮食的《四方食事》里亦十分明显,小说家的笔法写此类散文,也受到不同寻常的效果,更何况汪曾祺这样的作家向来对生活有着细心的观察。而汪朗的风格,较之父亲,在闲情之余还多了些发散性的东西。谈吃的间隙,汪朗常常不经意却又像是行文中刻意的伏笔,一个散发就讲出些微言大意来,这大概便是他的文风。而汪曾祺则多半在吃言吃,间或着讲点人情故事,也是别有情趣。
文人谈吃,进而时常做一些闲情文章,是惯有的事情。在闲情方面,梁秋实的散文历来被人称道,周作人写散文谈北京的茶食,也有别样的意味。至于这本汪氏父子书――《胡嚼文人》和《四方食事》,显现的仍是精致和有趣。
文化随笔,沉重的历史感是一种风格,轻松闲情也是必不可少的另一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