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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子
这个时代,有人呼喊而有人细语。
贺伊曼的短篇小说集,比起疾呼更像是一场倾听:她以针脚般细腻的语言,编织出透明的感触之网,人物同我们,都得以栖息其中。阅读的过程如同向心的深处探照,抵达那些难以言明的孤独,那些时而自洽、时而又将人们分离的孤独,并将之一一温柔宽慰。
像是为失眠者造绮梦,为漂泊者泊行船,为孤独者搭建可以哭泣的房间。
在六个阡陌交接的故事中,回到人与人初相识的那个夜晚,凝望理解降临之前的那个世界。
《你那里信号好吗?》 :一位朋友的离世,让几位旧友重又聚在了一起。他们打捞着记忆中逝者留下的微弱信号,反思自己的生活,同时在内心深处追问:为什么是看上去并不会自杀的你,选择了以死亡的方式先行离场?
《迁徙》 :沪漂小林是一位咖啡师,和神秘的常客妤建立了交集,并逐渐受妤影响、成长。可妤骤然离世。 若干年后,小林在旅途中再度想起妤。在归途站台那困惑而炫目的光线中,他也像妤一样体验到求死的冲动——小林在那一瞬间意识到,生与死之间的界限其实是模糊不清的,任谁都可能踏入到那混沌的洪流之中。
《不如我们匍匐前进》 :是什么让孤独之人相爱?陈荞曾经那么喜欢花花公子林栋,却在林栋酒后表白时拒绝了他。在一场和多年前何其相似的雨中,她想起来自己是懂林栋的,她太懂他的内心了:而这恰恰是二人的感情无法维系的理由。
《中年天使》 :上海人周扬中年后选择在青岛成家立业,青春期的女儿则执意考回上海念书。女儿的观念、同学、和男人的交往,无不令周扬感到,生活把曾经亲密的他们分开了。他奋力追赶,试图攀上这趟远去的列车。
《绿洲》 :利群在遥远的非洲开普敦成家生女,表妹的到访打断了她自顾不暇的生活。对家乡的逃离、对婚姻生活的迷茫、和作为母亲的自我意识相互交织,她在重重思绪中意识到这个自己在远方亲手建造的家,才是生命中唯一可以拥抱的绿洲。
《像行星无法停留》 :父亲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我不得不陪他去北京看病。人到中年的我此刻才意识到了父亲的苍老,在照料的过程中,父女二人逐渐达成了某种默契。
【推荐语】
我们无法全然了解这个世界,占据我们心灵的总是不易洞悉的事物。贺伊曼的书写是对生活秘密的探寻,编织出透明的感触之网,我们因此能栖息在复杂的世界。
——孙甘露
贺伊曼的小说有一种日常的深情,人物像是在一条明亮的隧道里款款行走,这中间当然也有跌宕,不免令人隐隐担忧。她像契佛、是枝裕和那样,懂得故事与现实生活并轨时忽然停顿的一拍节奏。
——路内
每一个出色的小说作者,都是从找到自己的语言起步,很显然,贺伊曼出手就做到了。假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语言,我会选择:温柔。而温柔本身即是最大的天赋。
——郑执
贺伊曼开了一个叫馆子的馆子,我就是跟她在馆子认识的,真是一个不错的老板。现在你们也能跟她在馆子认识了,在这个馆子里,我对她也是重新认识,真是一个不错的作者。
——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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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少女
《时间少女》内容简介:盛可以最鬼魅虐心的小说,少了以往凌厉的杀气,却更多青涩的缠绵以及宿命式的引诱受难。小说讲述一个单纯灵气的少女西西遭遇始乱终弃的故事,当情爱披上爱情的外衣,常常将人迷惑得无法抵抗,而贞操也就像时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西西的手握在算命婆婆的掌中,关于她身世的秘密藏在粉红胎记里,另一个美丽癫狂的女人的故事从时间的暗流中渐渐浮现。 -
少女茜丝丽的完美人生
13岁的少女茜丝丽在一场大火中容颜尽毁,做消防员的父亲命丧于大火之中,一年之后母亲也遭遇车祸离世。经过漫长手术治疗的茜丝丽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面目全非,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无脸人”。 茜丝丽在姨妈的养育下成长为一名颇具知名度的医疗插画师,生活看似一切顺利。可是在婚礼前夜,她意外得知当年火灾的真相,看似完美的生活再次崩塌。备受打击的茜丝丽决定重建自己的人生,她接受了医院护士的提议,进行全脸置换手术,可生活会就此放过她吗?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这是主人公茜丝丽的完美写照。在这个故事里,最难以想象的惨痛遭遇和不可思议的美丽邂逅同时上演。在茜丝丽的生命里,活着本身就充满了不可预估的风险,但她仍然以无畏的勇气,成就了自己的美丽人生,而过往经历的一切悲喜,都将为她的人生加冕。 -
女子有行
那些真正见到了魔王面孔的孩子,没有回来,即使回来,也无语。 《女子有行》是虹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是写未来的三部曲。描写一个中国女子,在未来时间里,在上海、纽约、布拉格的奇特经历。“我”无辜卷入与自己无关的斗争旋涡,被当做领袖、佛母、政敌。其实“我”真正认真扮演的,也一直为之受罪的,是同一个角色:情人。未来对个人,对一切想保留感情余地的个人,给予最后的摧毁打击,不管她逃遁到世界哪个角落。 -
上海王
从寄人篱下的妓院丫头到君临沪上的一代女王, 追寻申剧名角筱月桂风尘阅遍的成长纪历, 探勘20世纪初上海滩快意恩仇的洪门秘史, 世故中有天真 张狂中见真情, 虹影倾力打造的“重写海上花”系列作品的奠基之作。 一个乡下女孩,分别成为上海滩三代黑帮老大的情人。 最后她成为君临十里洋场的幕后“上海王”这是历史根据的传奇经历。落到这样一个命运处境,你会如何做?你会如何考试验自己。 这是虹影“虚构自传”,也可以是你的“虚构自传”。 -
上海王
這部長篇小說是重寫《海上花》三部曲的第一部,虹影說:「這是目前為止我寫得最好、寫得最過癮的一部作品。」《上海王》在大陸由長江文藝出版社推出,首印十萬冊,兩岸出版社都認為這本書「非常好看」!《上海王》的故事是從上海小西門一家名叫「一品樓書寓」的妓院開始的,講的是一個名叫筱月桂的鄉下女孩,不幸落入舊上海黑幫控制的妓院,令人眼花撩亂的生活讓她成為黑幫老大的意中人,好景不長,她陷入地獄般的困境。幾經掙扎,她成了耀眼的明星,開創了新個劇種,卻不得不再次投入另一黑幫老大的懷裡,她在江湖爭鬥中巧妙周旋,也在情欲與權力的漩渦裡掙扎。她先後做了三個黑幫幫主的情婦,兼具美貌、身材、智慧、手腕,終於使她成了真正君臨十里洋場的幕後上海王…… ◆虹影將於1/28日~2/1國際書展期間來台,屆時會有電視、雜誌、報紙等座談訪問。 ◆聯合報副刊將精摘書中片段連載! ◆「上海王」即將開拍為電視劇及電影,電視劇由虹影親自擔任編劇,三大男主角為大陸影帝姜文、 孫紅雷及金馬影帝劉燁。 ◆將與李昂、馬森、郝譽翔等名家舉辦對談。作者簡介 虹影 享譽世界文壇的著名作家、詩人。被大陸權威媒體評為2000年十大人氣作家之一;2001年評?中國圖書商報十大女作家之首,稱為「脂粉陣裡的英雄」;被新浪網等評為2002年「中國最受爭議的作家」。1962年生於重慶,代表作有長篇《上海王》、《饑餓的女兒》、《英國情人》、《阿難》、《孔雀的叫喊》。現居北京倫敦兩地。曾獲「英國華人詩歌一等獎」、臺灣《聯合報》短篇小說獎新詩獎、紐約《特爾菲卡》雜誌「中國最優秀短篇小說獎」,三部長篇被譯成25種文字在歐美、以色列、澳大利亞和日本等國出版。 上海王 第一章 節錄生命本沒有過去,她隨時準備賠光本錢重搭戲臺。 「反正,」她停止說話。向我攤開修長的手,那手精雕細琢好像專做擺設讓人看的,最讓我著迷。她主動伸出了手,我的心跳了起來,能把這手握在自己的手裡,盡興研究一番必有所得。 雖然這手上的紋路我已經相過多少次,她經常與我比手掌,多少次我如入八陣圖,困惑得忘了自己在找什麼。從我們倆的一生來看,我好像應當更關心頭腦,她似乎本來就有更多的身體本錢。而肉身之運,更顯於手紋:上海人後來俗稱的「台型」,就是這個意思。她的台型真是絕無僅有。不過只有這次,我有機會靜心端詳,這才進入了掌心絕陣:看出了她命犯三沖,災星攔運。更糟的是,我沒能做到面不改色。我抬頭看著她傾倒多少人的甜美笑容,不由得一陣傷心。 「本來麼,每台戲都得從頭唱起。」這是我的違心安慰,還是她的自我解嘲?已經記不起來。 但做夢卻是她無法控制的事。 她常夢見離開家鄉的那個早晨。在那早晨遲遲未到的時辰,她心跳急促加快。她害怕早晨果真不會來到,所以整夜在海邊泥灘上站著向東癡望,擔心太陽萬一不會從海水中升起。 從七歲起,她就想離開這個地方,已整整有八年。多少年了,這點黑暗的記憶早就應當淡漠。但是每個月她總會有一次噩夢,夢到那個平生最恐怖的時刻,她對著黑暗的海水自言自語:「難道這次真的還走不了?」便一身冷汗驚醒過來。 那天清晨,她終於看到海面上升起一輪太陽,這是她這一生見到過的最輝煌的景象。她可以發這毒誓了:將永遠不會再朝這海邊漁村看一眼││除非父母要她回來看一眼,但他們雙雙去世八年了,不會要女兒回那本來就沒有的家。 如果我在做一部關於她的紀錄片,我知道應當就從這個鏡頭開始。陽光溫馨地照在浦東的一條堤路上,三人抬的轎子裡坐著一個盛妝的女人,後面顛顛地跟著一個臉色黑紅、髮辮焦黃的鄉下小姑娘,個兒卻不矮,一手挎著一個包袱。她的鞋破爛了,右腳後跟不時掉下,扯上幾次都沒用,乾脆打赤腳,再提起包袱連跑幾步跟了上來。她奔得不停地抹汗,把本來特地洗乾淨的臉畫上了幾條污痕。 三個轎夫抬著滑竿,辮子壓在頭頂上,兩人在轎前,一人在轎後,他們打著赤腳,泥路把腳板拍得啪啪響。後面的一人費力些,所以隔一陣,相互輪換,調位子時借機歇口氣,氣順過來又上路。 越往前走,田野越是嫩綠,油菜花黃黃地塗出一塊一塊,一串白蛾圍著轎子飛舞。 他們終於走上黃浦江長堤,景色突然全變了。一邊是各種各樣停靠在江岸邊的船舶,上面有各式各樣的怪裡怪氣的洋字,船甲板上半像人半像鬼的紅毛水手,對著轎子裡的女人亂叫亂吼。女人頭都不抬,但後面的小姑娘仰臉看得出神,赤腳踏進鏽水泥坑,差點滑一跤。另一邊是形狀各異的倉庫。船是鐵板的,倉庫牆是鐵板皮的,兩邊都是油漆夾著水滴鏽痕,花花紋紋擠攏在一塊,怪得有趣。 還沒來得及看仔細,行人多了,轎夫慢了下來,江面也寬了,說是到了陸家嘴渡口。 隔著黃浦江,對岸就是當時中國最特殊的地方:上海外灘。下午刺刺的陽光照著那些英式維多利亞建築、江中噴出煙霧不時發出怪叫的輪船。小姑娘把包袱擱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褲腿,看呆了。有人挑著擔子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很痛,她只是讓了讓,繼續傻看。 渡口繁忙。輪渡是有巨大煙囪的蒸汽鐵輪,冒出的濃煤煙直沖到她的臉上,嗆得實在有勁,讓她哈哈笑了起來。 來來往往的旅客提著包裹扛著行李,大人牽著小孩,喧喧嚷嚷地擠過她面前,跨上跳板上船。 盛妝的女人拂手理理一絲不亂的頭髮,敲敲杠子,滑竿放下了。女人轉過臉去,大聲訓斥呆看江對面的小姑娘:「小月桂,沒到上海就想享福了?還不看好行李!」 這是一九○七年初春。宣統皇帝尚未上臺,都知道這麼混不下去,但一切都懸著等著,連開端的開端都尚未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