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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活
這是一本描述真實與虛構並置,當下與歷史交融,現實與夢魘交織,奇詭陸離,亦真亦幻的離奇世界。一場又一場身體變形、人心扭曲的狂歡嘉年華會,在激情的涕笑交零下,展開血肉模糊的絕技表演。 受活莊,是一個三不管地帶、遺世獨立、鮮為人知的村落,所有村民都天生殘疾,非傷即殘,視健全者為另類人。閻連科在《受活》裡虛構一個由殘疾人組成的村莊,為了發展觀光事業,他們積累本錢,好在魂魄山上建立「列寧紀念堂」,並要從遙遠的俄羅斯把列寧的遺體買回來安放在中國大地上,從而期望實現中國鄉民的天堂之夢,大發死人財。於是上百個聾、啞、盲、瘸、癱瘓的殘疾人組成了絕技表演團,巡迴各地表演,一時轟動全國,開始一條走向外部世界的不歸路。在這荒誕諷刺的故事裡,列寧的遺體如同不斷回魂的馬克思主義,發揮了淋漓盡致的利用價值。但是到頭來是怎樣的結局? 斷腿跳遠、獨眼紉針、聾子放炮、盲人聽物、外加癱瘓的媳婦能刺繡,麻痺小兒套著瓶子會走路,俚俗的把戲竟然讓城裡的人趨之若鶩。至於六十歲的拐子號稱一百二十歲,和弟弟扮成祖孫兩輩,九個侏儒化妝成三天三夜生出來的九胞胎,哄得觀眾團團轉……於是,死亡變成奇觀,朝聖就是聚財。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故事更荒唐?更悲憫?閻連科用他那超凡奇詭的想像、無與倫比的冷峻與深刻,刻畫了一個「政治人」癡情而迷亂的人生追求,剖示了紛繁複雜的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的本質。 閻連科在《受活》裡進行了一場野心宏大的語言歷險,它的完成不僅對作家本人來說意義非凡,而且對於當代大陸小說界而言,更是一種充滿刺激性和建設性的小說書寫方式力量。 《受活》在文體上的另一個特別之處是,在每個章節的結尾都有一個絮言作為補充,這當然讓讀者想起《史記》和《聊齋志異》的寫法,但這種結構也包含了閻連科的一個明顯的用意,它使讀者能夠在密度很高的敘述中稍作停頓或者休息,同時絮言和正文的不同口吻也讓讀者的閱讀心理得到調節,使小說的藝術空間變得更為開闊。另外《受活》裡的絮言還帶有註解的意思,譬如,關於「受活」一詞,原是河南方言,方言的指向不是很明確,作家很難用中文裡的某一個詞來替代──譬如在中文裡「爽」字可能最接近它的意思,另外也有自由、忍耐、苦中作樂的意思。 -
風雅頌
閻連科以荒誕寫實的手法,從「性狂歡」的角度切入知識分子形象的最新長篇《風雅頌》剛一發表便引發激烈批評,批評意見認為,小說借《風雅頌》之名「影射北京大學,詆毀學校人文傳統,肆意將第一學府校知識分子形象妖魔化」。 在《風雅頌》中,閻連科首次將目光轉向知識階層,刻畫了高等學府內的知識分子「空心人」形象,以及「聖潔之地」並不聖潔的行為潛規則。圍繞故事主角楊科,刻畫了一個偽知識分子的群像圖。楊科是個不諳世事的知識份子,一心沉湎於學術研究;副校長李廣智,把持著通往知識的黑暗隧道,是個內心膽小,見機行事的人物;楊科的妻子為了升遷不惜做了李廣智的情婦,至於該校老師做學問的關鍵在於學會如何放棄、如何妥協、如何堅持必須的共謀。閻連科透過對這些人物種種醜行的描寫,試圖揭露他們做為知識分子偽善的一面。 故事主角楊科,是一位在京城最高學府教授「詩經」的副教授,撞見自己的老婆跟副校長偷情,他不僅無能為力還得幫著副校長尋找遺留在家裡的內褲。意外中間帶領了學生為「抗擊沙塵暴,還我大自然」的遊行,一夕間成了報章媒體學生心目中的英雄。不料那天卻是六月四日,最高學府擔心國家領導怪罪下來,在學校領導開會舉手表決下,集體決定以楊科有精神病,將他踢出校園送進精神病院。 楊科從精神病院逃出,回到老家耙?山前寺村。藉口回鄉做《詩經》的研究考察(傳說中的詩經發源地),卻老往縣城的風化區天堂街跑。楊科在天堂街發現了做為一個知識分子的尊嚴,並像教導學生一樣規勸小姐從良。這一年遇上初戀情人病死,演出一場楊科的衣物與死者合葬的梁祝蝴蝶紛飛的葬禮。當他愛上初戀情人留下的年方十七的姑娘,開始了他在天堂街荒淫無度的生活,直至最後妒忌心起掐死初戀情人女兒的新夫,被迫踏上亡命之途。 楊科來到了鄉里相傳落有一堆刻有字詞石塊的黃河流域邊,發現了詩經之城,挖掘出大量刻著未曾被記載流傳下來的詩文。決意帶著這驚人的發現返校,試圖拿著老婆與校長通姦的證據,要脅校方出資讓他進行研究,而大家卻面面相歔以精神病患看待他。 楊科只好拾著他的研究著作重回天堂街,卻發現在政府掃黃下,小姐紛紛被趕出來。楊科帶著這群無家可歸的小姐,前往詩經之城。加上不斷有失意的教授學者聽聞而至,大夥在那也田園野趣地定居下來。故事即在這一群人比賽尿尿之後看到臘梅花開的場景中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