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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不止一个
《真相不止一个:生活中的心理学》作为一门行为科学,心理学重点在于探讨人在生活中的心理与活动。人类的生话牵涉广阔,因而心理学触及其他各科学术,成为一门百川交汇的融合之学。往上,心理学难免涉及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法律学、哲学及文学;往下,心理学则必须惜助于数学、统计学、化学、物理学、生物学及生理学。至于心理学的应用,更是经纬万端、无所不至,可以说只要是直接与人有关的生活范畴,如教育。工商、军事、司法及医疗等方面,都可以用到心理学的知识。 -
他們
二○○七年有《我們》,二○○八年有《你們》,二○○九年當然不能沒有《他們》。 一們三書,各有副題,分別是「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喜悅與憂傷」、「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綺麗與崩壞」和「關於這個時代的一些臉容和成敗」,題如其文,馬家輝想向讀者表達的,就是這些了。 三本書的封面顏色格調一致,一言蔽之,就是「怪雞」。 一切由胡恩威開始。 二○○七年他替《我們》設計封面,選擇了搶眼的蘋果綠,效果不錯,故在二○○八年,作者自行決定替《你們》封面套上妖艷的紫色;到了二○○九年,膽粗粗地用了檸檬黃,一種看見便會引發口腔分泌酸味的挑逗顏色。黃紫綠,綠紫黃,三書列架,僅是顏色便夠曖昧擾攘,亦足襯托書內文章所觸及的紛雜世情。 -
站錯邊
我相信文字,我相信歷史。我相信我們應該把看見過思考過討厭過感動過的事情寫下來,如果有最起碼的運氣,寫下來的便會留下來,即使只是放在圖書館的書架上,總有一天會被一些人翻閱,歷史便會在書頁翻開的刹那活過來;早已不在人世的作者也就同時重新張開了眼睛。 這或是非常天真的想法,但確是我的想法。人,總要選擇一種想法,然後篤信,然後實行,即使最後發現站錯了邊,亦算對得起自己。 ——馬家輝《站錯邊》,序言。 -
大叔
從少年變成大叔,彷彿瞬間之事,歲月堂堂,步履蹌蹌,百般滋味上心頭。 但原來,用大叔的眼睛看世界,用大叔的頭腦想事情,可以處處有情有悟,能夠看出想出另一番複雜曖昧。 馬家輝,五十歲了。既是大叔,寫成大叔之書,理之所當。談生命,論愛情,觀電影,說教育,憶旅行,這位大叔對於人間萬象統統有話要說。 這位大叔不太冷,且看你敢不敢翻開書頁,跟他好好熱議一場。如果不敢,你是連大叔也不如。——大叔鄙視你了。 序 顛倒夢想 我的長相說好聽是「少年老成」,說不好聽呢則是「少年老殘」,早於十七歲時到某官方單位打工擔任編輯助理,同事們都猜我是廿七歲,只不過不好意思言諸於口,終於在我辭職當天才問一句,為什麼你這麼大年紀了還來做這小職員。 我笑笑,沒答腔。長相天生,毫無辯駁餘地,任何執拗皆屬枉然。 後來呢,廿七歲被視為卅七歲,卅七歲被視為四十七歲,終於到了五十歲,或許在好些人眼裏已有六十歲的模樣,而我同樣不答腔,只因,仍然,毫無辯駁餘地,仍然,任何執拗皆屬枉然。 第一次被正式喚作「阿叔」時的場景倒記得清清楚楚。在羅湖往深圳的海關櫃木台面前,我不小心,站錯隊,被誤會打尖,一位男子大大聲聲地說:「喂,阿叔,唔該排隊!」 我愣住,不確定是否喚我,瞄對方一眼,明明他才貌似阿叔,怎麼變了我是?在那一刻,透過別人的眼睛,我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衰老面目。 其後當然變成真真正正的阿叔,甚至開始向阿伯的年齡進軍,許多時候遇見朋友或同事的子女,他們毫無猶豫地喚我「伯伯」,我便知道,歲月已經倒數,終點在望,很快地,我將榮升「公公」或「爺爺」輩,最後,又將變成碑石上的一個名字,什麼都不是了。 於是我變得更加放肆。言談上的,行為上的,思想上的,我把放肆權充自由,努力過自己想過的每一天;如果在傍晚時分發現今天的日子未如己願,我會非常沮喪懊惱,容易憤怒。別人的修行目標是如《心經》所言「遠離顛倒夢想」,我的生活方向卻似剛相反,親近顛倒夢想,愈發朝著狂野的終點前衝,彷彿黑夜飛車,隱隱期待突生意外,車毀人亡,在刺激裏消失,便是最美滿的結局。胡蘭成曾說,「富貴榮華原一夢,仍愛此夢太分明」,我亦如此。前陣子曾經有人用一種隱密的方式提醒我,「我想說的是,你的少年時代幾乎已形成你後來之所以成為現在的你之原型。即便你後來受損的多麼厲害,後來怎麼樣的被醜化、扭曲,以至如何在應對世界時有著不同的面貌。但那個少年時所隱藏的你,總會悄悄的召喚著甚至守護你。但如果你那時已經損壞,可憐的,你想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就要加倍的努力。」我唯有說句感激,可是,在行動上,我走向的顯然是另一極端。 話雖如此,這本《大叔》並不是我的親近顛倒夢想的心情記事。這書只是零散的雜文整編,既已有稿,選而出之,聊作記念;取此書名亦只是為了跟另一本《小妹》相映成趣,並沒有太多的弦外之音。《小妹》主要收錄跟女兒有關的文字,《大叔》則談電影談教學談生活談旅遊,零碎,卻希望有趣,至少我在編輯的過程裏回望歲月,偶有領悟,那便找到足夠的出版理由了。 兩書編輯完成之日,正是五十歲來臨之夜,告別大叔,轉型大伯,或許終有一天會把親近顛倒夢想的事兒形諸文字。別心急,我仍活著。 -
馬家輝數風流人物
馬家輝自序: 我寫文章談人論物,表面看來是「人身攻擊」,骨子裏,其實只是「人生攻擊」。我攻擊的目標並不是某些單純的「個人行為」,而是隱藏於個人行為背後的某些「人生觀點」。 我試圖做的,是透過評論某些個人行為(例如貪污)來批評某些反動的、愚昧的、不知所謂的人生觀點(例如自私、貪婪)。 「人身」只是表面的東西,我志不在此;我要攻擊的,是「人身」背後的「人生」。 -
中年廢物
誰都年輕青春,又誰都蒼老廢敗, 中年老年少年,也相同,都一樣, 既活過也死過,既劇變也不變; 戲院是奇妙的時空穿梭機, 我們坐在裡面,眾生平等,「有目共睹」。 所以我們執迷於看戲。 旁觀者都喜歡意外。 電影中出乎預料的停格,音樂裡震攝人心的休止符。 弦外之音於是柳暗花明。 所有影像閃爍眼前再霎然停止, 天地無聲,一切靜默, 這是戲中最高潮的時刻。 一如中年。 《中年廢物》是馬家輝散文選集,由三輯構成,分別是「桃紅」、「柳綠」與「藍調」。行經中年,他站在那裡看戲,聽音樂,參與奇人軼事並說給我們聽。 他寫張愛玲生前叮囑要送人的錢包,細膩考究。他談唱情歌的羅大佑,反諷自己在愛情裡的滄桑。他細細刻畫《葉問》中的甄子丹和洪金寶,帶觀眾重回硬朗的中國,擂臺上的男人面對屈辱不閃躲不退讓,我們的記憶得以悲壯還鄉。《哈利波特》戲中,男女主角與成人世界對抗,戲外,演員卻反而在演藝世界提前長大。他精準點出作品中悲涼、荒謬、動人、諷刺的一幕。 馬家輝借影抒情,以極小的框格停攝住一景一幕,藉此顯現人生如戲,一切如電如影如音似幻,我們的人生既無常流轉,也同時在戲裡永恆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