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日
年轻时拿过诺贝尔物理学奖、此后却渐渐沦为学术花瓶的理论物理学家迈克尔•别尔德在步入暮年时遭遇家变:第五任太太红杏出墙,与家里的装修工公然偷情。别尔德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在一个典型的“麦克尤恩式瞬间”,桃色转成血色,偷人变成杀人,故事进而急转直下,既惊悚又合理地盘活了别尔德本来大势已去的人生棋局。那久违的“拯救地球”的理想之光,居然通过一场既偶然又卑劣的阴谋,再度照进了他心灵的暗室——于是,好的,坏的,阴差阳错的,啼笑皆非的,都被迫在读者眼前曝光…… 《追日》是麦克尤恩的作品,也是作家近年来野心最大也最受争议的小说,大西洋两岸的评论阵营为此争得面红耳赤。麦克尤恩企图将“全球视角”注入小说,但他并不热衷于寓言式科幻,而是选择正面强攻科学界内部的“生态环境”和“意识形态”,考察科学家与科学家之间形成的关系网与食物链。作者的潜台词是:无论目标多么宏大,门槛多么教人高山仰止,只要是人类所涉足的领域就必然受制于人性的弱点,于是,“温室效应”这个干巴巴的科学名词,在小说里就与人物和情节构成愈缠愈紧的麻花辫——最后我们得到的,竟然是一幅详尽、严肃却不无黑色幽默意味的政治图解。学术剽窃、环保业之派系纠葛、能源业之利益纷争、现代传播业之荒诞效应、性别政治之异化乃至英美关系之微妙……它们像暗流般潜伏在学术会议、新闻报道、推导计算下面互相作用,深刻地改变了那些主宰着地球命运的人物的行动轨迹。 -
阿姆斯特丹
《阿姆斯特丹》是一部无比精妙的作品。故事围绕两个好朋友——克莱夫和弗农展开:克莱夫是有名的作曲家,弗农是报社主编——在前情人的葬礼上,两人相遇了,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两个主人公曾经共同拥有过这个死去的女人。这个死去的漂亮、浑身散发着魅力的女人是饭店批评家、摄影师莫莉。两人无法想象莫莉竟然与保守的外交大臣加莫尼有瓜葛,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嫁给庸俗但富有的乔治。他们对莫莉死前遭受的痛苦深感痛惜,于是他们达成协议:如果对方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时,对方可以随时结束他的生命。 紧接着,克莱夫和弗农都陷入到一场意外的危机之中:克莱夫必须完成他的《千禧年交响乐》,只有这样才能在阿姆斯特丹进行首次公演;弗农必须在是否刊登加莫尼的变态照片问题上作出抉择。纯洁的艺术重要还是政治责任或者是经济偿付能力重要,在这三者之间引发了一场冲突。所有的一切使弗农和克莱夫反目为仇,彼此都想以同样的方式至对方于死地,以泄心头之恨。而更多意料之外的谣言与传闻他们更加不知所措,所有的一切都因何而来,究竟是真是假? 邪恶、欺骗、背叛、罪孽、谋杀、奸诈……人性的种种在此淋漓尽致地展开。 -
爱无可忍
我们或许曾经试图丈量生命耐受的限度,伸手掂量其不可承受之轻,而在这本就不堪耐受、无力承受的生命中却又有着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摸不透、猜不着、剪不断、理还乱,像是一场豪赌——孤注一掷地博取所有或是满盘皆输。这样的情感叫做爱,而其间的执着、猜忌、一意孤行是否让原本相爱的人渐行渐远,又是否让这爱沉重得令人无可忍耐? 风景如画的伦敦郊野,五个可以说都是助人为乐的陌生人一道赶去救助一起热气球事故,但或许只不过一瞬间的犹疑、自私,一个大活人就在大家眼前顷刻间殒命。生命的如此脆弱易逝反而点燃了杰德疯狂而执着的爱,并由此导致乔及克拉莉莎的世界完全混乱失序。步入成熟、渐入佳境的麦克尤恩通过对于一场精神危机、一种精神疾患的细致展现,严肃而又深刻地探讨了人类的情绪、情感、意识乃至于人性本身的无限可能以及脆弱无依。 -
水泥花园
《水泥花园》(The Cement Garden)最初发表于1975年,是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尤恩最受赞誉、亦是受到最多评论关注和阐释的作品之一。该作品于1993年由著名编剧、导演安德鲁·伯金(Andrew Birkin)搬上大银幕,荣获第43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水泥花园》其实是个很单纯的故事,由“我”——一个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十五岁少年杰克,絮絮叨叨地讲述出来,只不过这个故事以世俗的眼光看来确有些耸人听闻。父母的相继离世,使四个孩子——朱莉、杰克、苏和汤姆在广阔的天地里如同囚徒,被困在水泥花园中,成为了孤岛上的幸存者。他们相依为命,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里诠释着父亲、母亲、兄妹、儿女的常规伦理以及超越伦常、“惊世骇俗”却又合乎情理的故事。 -
床笫之间
《床笫之间》是麦克尤恩继《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之后的第二部短篇小说集,是作家重要的成名作。本书共收七个短篇,与《最初的爱》一脉相承,却又更加成熟,更加大胆,更加尖锐,更加阴郁与绝望,更加现实又更加魔幻,也愈发逼近你拒绝观看的真相,挖掘你隐藏最深的意识深处的欲望与幻想。“恐怖伊恩”不折不扣的代表作。 -
在切瑟尔海滩上
他们年纪轻,有教养,在这个属于他们的新婚夜,都是处子身,而且,他们生活在一个根本不可能对性事困扰说长道短的年代。话说回来,这个坎儿向来都不好过。 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知道,当她从他身边跑开时,在即将失去他的痛楚中,她对他的爱一定比以往更强烈,或者更难以自拔,此时如果能听到他的嗓音,她会得到某种解脱,她会回过头来。然而,夏日黄昏中,他只是冷冰冰地站着,理直气壮,一言不发,看着她沿着海滩匆匆离去,她举步维艰的声音淹没在飞溅的细浪中,一直看到宽阔而笔直的、在黯淡的灯光下隐隐闪烁的砂石道上,她成了一个模糊的、渐行渐远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