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鲜花的女人
莫言
《怀抱鲜花的女人》中除《筑路》外,其余七篇,均为九十年代初期之作。《怀抱鲜花的女人》看似写男女情事,实则写人生窘境,象征的意味远大于对生活的描摹。《红耳朵》则以故乡传奇人物为模,赞赏一种看破的境界,讽喻时下膨胀的物欲。钱财是身外之物的道理人人学知,但要落到实处,则大不易也。
《战友重逢》一篇,是我整个创作中仅有的一部军旅题材中篇小说,完成于1990年春节期间,时在高密县城自家新建的一个院子里。为建这处房子,我搬砖和泥,四处联络,费尽心力和体力,但只住了五年,就以很低的价格转让给了一个朋友。而今年春天,我这朋友又将这处价值百万的房产,捐给了政府。捐献文件签署不久,这个朋友就撒手西去了。想到当初建设过程中,为了一些枝节的质量问题,我与建筑队的纠葛,为了能够保证建筑质量,我对每一个工匠的巴结和奉承,实在是感慨系之。《战友重逢》前年被翻译成。越南文,出版之后,据说曾引起长达数月的争论,令我欣慰的是越南的作家同行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文学确实离不开政治,但好的文学大于政治。